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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岡芳年《南海月》 浮世繪裏最美的觀音

浮世繪本是俚俗文化,極少涉及佛教題材。畫師出於安全考慮,不敢輕易碰佛教題材,因而佛像畫未能成爲浮世繪的一個門類。江戶時代,佛教勢力大,攤上個詆譭釋教的罪名,可不是鬧着玩的,何況有些畫師本是佛教信徒,比如葛飾北齋,就是個虔誠的日蓮宗信徒,更不敢造次了。畢竟,在世人眼裏,浮世繪屬於低俗文化,大多走的是戲謔放浪的路數。

葛飾北齋肉筆畫《七面大明神應現圖》
葛飾北齋肉筆畫《七面大明神應現圖》

在爲數不多的佛像浮世繪中,月岡芳年的這幅《南海月》,畫出了浮世繪史上最美的觀音,前無古人,後無來者。

月岡芳年繪《月百姿》之“南海月”
月岡芳年繪《月百姿》之“南海月”

月岡芳年(1839年~1892年)一生跨過了江戶和明治兩個時代,被視爲“最後一位浮世繪畫師”,是偉大的江戶浮世繪傳統當之無愧的殿軍巨擘。

中年時期的月岡芳年
中年時期的月岡芳年

月岡芳年出自歌川國芳門下,與河鍋曉齋、落合芳幾都是同門。河鍋擅繪妖魔神怪,落合以血淋淋的“無慘繪”著稱,而月岡芳年是個多面手,在描繪妖異和驚悚血腥的題材上,絲毫不遜於兩者,留下妖異系列名作《新形三十六怪撰》和無慘繪系列《英名二十八句》。

《新形三十六怪撰》之“老婆子盜走鬼肘子”
《新形三十六怪撰》之“老婆子盜走鬼肘子”
《英名二十八句》 其一
《英名二十八句》 其一

月岡芳年的畫風奇崛詭異,頗獲江戶川亂步和三島由紀夫等名作家喜愛,也是以楳圖一雄、伊藤潤二等爲代表的現代“怪奇漫畫”的先聲。

伊藤潤二《人頭氣球》
伊藤潤二《人頭氣球》

或許因爲月岡這個姓氏,芳年特別鍾愛畫月亮,《月百姿》是其晚年以月亮爲主題的集大成之作,每幅都堪稱絕品。

月岡芳年《月百姿》之“孫悟空”
月岡芳年《月百姿》之“孫悟空”
月岡芳年《月百姿》之“九紋龍”
月岡芳年《月百姿》之“九紋龍”
月岡芳年《月百姿》之“吉野山夜半月”
月岡芳年《月百姿》之“吉野山夜半月”

《南海月》畫的是白衣觀音,併疊加了水月觀音和楊柳觀音的要素。白衣觀音的形象誕生於中國宋代,後經朝鮮傳到日本。這幅作品的線描筆法仍帶有濃濃的中國風。月岡芳年將觀音畫成絕世美人,雍容華貴,若有所思,彷彿和塵世的傾城美女一樣,有着凡胎俗骨的煩惱,在月下抱膝思忖。

“南海月”觀音像局部
“南海月”觀音像局部
“南海月”觀音像局部,美輪美奐的觀音面相
“南海月”觀音像局部,美輪美奐的觀音面相

近兩百年的經驗累積之功,使得浮世繪的雕拓工藝在明治時期達到巔峯。《月百姿》系列的工藝之精湛,也是一大亮點。這幅白衣觀音,在衣飾上採用了“空摺”的手法,凸顯了白衣袈裟的富麗和立體感。光輪和題簽交合處,還精心設計了空摺疊加的立體效果。

白衣觀音的衣飾“空摺”效果
白衣觀音的衣飾“空摺”效果
白衣觀音的光輪“空摺”效果
白衣觀音的光輪“空摺”效果

作品名:南海月

作者:月岡芳年

創作時間:明治21年(1888)

原版真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