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2016年7月26日凌晨,在日本神奈川縣的一家療養院,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砍殺事件。兇手名叫植松聖,他先綁住療養院的管理職員,奪走了他身上的鑰匙,然後逐戶進入房間,對療養院內的老人、殘疾人進行殘忍的無差別砍殺,共造成19人死亡,26人受傷(其中20人重傷)。
植松聖以前曾在這家療養院工作過,但因爲對養老院的老人和殘疾人進行虐待而遭到解僱;他還患有“自戀型人格障礙”,認爲自己是特別的存在。但這並不是他殺人的根源和理由。他行兇以後,異常淡定,主動向警方自首,並告訴警察:兇器留在車內,一切責任自己承擔。
因爲照他的說法,他殺掉這些老年人和殘疾人,是“正義之舉”,是“在爲日本社會除害”。
他曾經給日本國會寫信,要求政府殺死住在療養院裏的老人和殘疾人,要合法地殺掉他們,即在徵得監護人同意後,對他們實行安樂死。如果政府不這麼做,那麼他就自己做,計劃要除掉470名老人和殘疾人,這對日本和世界都有益,爲此還詳細規劃了作案時間和方式。
在警方對他的審訊中,他得意洋洋地說:“老年人、殘疾人,對社會不但百無一用,而且是禍害,浪費人力物力,浪費政府稅金。我實在看不下去了,就把他們割喉了。政府、社會和家屬們,應該感謝我。”
植松聖事件並不是個案。與此性質相同的事情更多,但沒有引發重大關注。其原因不過是,殺的人不夠多。
在川崎市一家養老院,半個月內有三名老人接連墜樓,起初警方將其作爲意外事故處理,後來才發現,是院內的護工將他們從陽臺上推下去摔死的。
在關西養老院,一名72歲的老人殺死了68歲的女性護工,然後跳樓自殺。
醫院的情況又如何呢?
2016年,橫濱市一家醫院發生了駭人聽聞的殺人事件,在三個月的時間內,有48名患者陸續死亡,全部是老人。這些老人都是失去自理能力長期住院的。警方調查後發現,是醫院的一名護士,名叫久保木愛弓,她嫌麻煩,於是採取了在液體中注入洗滌劑的方式,將這些老人送上西天。實際上她殺的老人可能根本不止48人,因爲很多老人死後立即就被火化了。
與植松聖的事後反應幾乎如出一轍,久保木愛弓對她的所作所爲沒有任何懺悔,反倒不以爲然。她說:這些老年人反正快死了,讓他們死得快一點,有什麼問題嗎?死了那麼多人,那麼長時間了,你們才知道,不恰恰證明並沒有人真正關心他們嗎?
你想起那篇著名的《我妻之死》了嗎?想起英國NHS最大的醜聞,斯特福德郡“奪命醫院”事件了嗎?NHS的醫院連基本的護理需求都不滿足,粗暴虐待患者,導致高達1200名患者死於非命!
到底是什麼原因,導致了這些人倫慘劇?
當老年人被“國有化”的時候,老年人就成爲吞噬日本社會財富的吸血鬼,源源不斷的稅金,也填不飽這個無底洞,他們由此成爲日本年輕人的重大負擔。當醫院國有化的時候,醫生護士都變成了公務員,那麼他們就希望儘量少幹活多拿錢,把患者草草打發走,甚至,盼患者早點死。
一個仇老、恨老的社會,由此形成。
二
日本在二戰之後重建,經歷了幾十年的高速資本積累,創造了前所未有的經濟繁榮。伴隨着經濟繁榮,老齡化如約而至。
截止2024年7月,日本總人口1.23億,其中65歲以上老年人口爲3622萬,佔總人口的比例爲29.4%。75歲以上人口2032萬,佔總人口的16.5%。且呈現持續增多的趨勢。
按照聯合國《世界人口展望報告》中提出的標準,當一個國家65歲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例超過7%,即認爲是老齡化社會;而超過14%時,就進入中度老齡化社會。
而日本的29.4%,顯然已經是高度老齡化的社會了。
與加速的老齡化形成鮮明的對比,日本勞動年齡人口(15歲至64歲)持續減少,爲7382萬,佔總人口比例爲60%。
日本,進入了一個高度老齡化、少子化、勞動力嚴重短缺的時代。
老齡化本身,並不是問題。老齡化,是經濟進步的結果;慢性病,也是經濟進步的結果。如果沒有市場經濟創造的高度物質繁榮,沒有市場經濟積累的雄厚資本支撐優質的醫療保健條件,人還沒活到現在的歲數,就已經死了。
古代有老齡化問題嗎?沒有。缺醫少藥,一點點擦傷就會感染要命,平均壽命30歲,哪兒有什麼老齡化。有慢性病問題嗎?也沒有。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資源和技術,供一個人數十年如一日地帶病生存,得了病了就等死。
所以,整天反市場的人,在反什麼呢?在反人類。他們所作所爲的客觀結果就是,經濟衰退,讓人短命。
然而,一旦把老齡化問題納入民主社會的國家化治理中,推行“國家管養老”的社會保障和福利制度,問題就大了,因爲這恰恰就是反市場的。
日本政府建立了從搖籃到墳墓的各項社會保障制度。
國民年金,只要連續繳納10年,可以在65歲之後領取,連續繳納40年,可以滿額領取,每月65000日元;
厚生年金,65歲以後,可以每月領取149000日元;
這兩項,其實就是我國的基礎養老、補充養老保險和職業年金。
醫療保障,就醫時只用支付醫療費用的30%,如果需要大型手術,自付部分會有一個封頂線,超過部分由醫保支付。15歲以下兒童,醫療費用全免;15-69歲,醫療費用報銷70%;70-74.報銷80%;75歲以上,報銷90%。
介護保險,就是政府爲老年人、無法生活自理的人提供的照料服務,文章一開始殺人案中的養老院、療養院,就是政府開辦的;有些介護服務,也在家裏進行。不論在哪裏,護工的費用由政府承擔,他們跟英國NHS的醫生護士一樣,都是公務員。
僱傭保險,類似於我國的失業保險,當發生失業,政府會發放失業救濟金。
勞災保險,就是我國的工傷保險。當勞動者發生傷害、傷殘、死亡等事故時,政府會支付治療費、誤工費、死亡賠償等等。
當然,這就不用說名目繁多的其他各種福利政策了。一出生就有42萬日元生育補貼,1-15歲兒童每月有1-1.5萬養育補貼,從幼兒園到高中畢業的免費教育;針對低收入人羣的生活補貼,每月12-15萬日元,還有各種廉租房。針對殘疾人的免費福利,盲人甚至可以從政府免費領一隻導盲犬。
真正的從生到死的福利國家,奶孃式國家。每個人都在財政這口大鍋裏舀,只看誰舀得多誰舀得少,誰是淨收益者淨損失者。
那與高額的福利伴隨的是什麼呢?必定是高稅收。
- 醫保,按照個人收入的8%繳納;
- 介護保險,爲收入的0.8%;
- 僱傭保險,爲1.5%;
- 勞災保險,根據行業安全風險程度實行差別稅率,最低0.45%,最高11.8%。
- 年金,分爲厚生年金和國民年金兩種。厚生年金,個人和公司各繳納9.15%,共18.3%。國民年金,即基礎養老保險金,按年調整,企業和個人共擔,個人大約每月繳納16000日元。
注意,所有社保稅,看起來是企業交一部分,個人交一部分,其實都是由勞動者承擔的。你可以這樣理解,你拿到手的比如是1萬,企業交了2000元社保,那麼實際上你的勞動就值12000元,企業在成本列支的時候,僱傭你的成本就是12000.換句話說,如果沒有社保稅,在市場競爭之下,你的實際工資就可以達到12000.當然,也可以這樣理解,企業已經拿着12000元準備僱傭你,結果來了一個強盜,從中間搶走了2000元買路錢,你到手就只有1萬了,那這2000元,當然是你支付的。
而日本人的月平均工資是多少呢?28萬-31萬之間,摺合人民幣大約爲1.4-1.6萬元。大學應屆畢業生的平均起薪是22萬日元。就這麼點錢,30%左右交各種社保稅了,這還不算所得稅,以及令人抓狂的房產稅和其他稅收,所以到手的,就只有可憐的幾千塊錢。
但與此同時,一個65歲以上的老年人,不算其他福利,光領取國民年金和厚生年金兩項(6.5萬+14.9萬),就頂得上一個大學畢業生的月薪了。如果算上看護費用、住院報銷,一個老年人領取的福利,超過了正在工作的年輕人的月收入中位數。
福利制度就創造出了這樣的怪胎!一個天天苦逼地生產的年輕人,要還房貸車貸養兒女,收入卻不如一個不事生產、有房有車的老年人!
現在很清楚,這是一道小學數學計算題,誰都別裝自己不會算:
一個1.2億人的國家,其他都不算——比如供養公務員、兒童、殘障人士、教育免費——只算領養老金的人,有3600多萬,佔到人口總數的30%左右,一毛錢財富不生產,全部靠他人的生產而生活。而這部分人還在不斷增加,生育率下降後,搞生產的人卻在不斷減少,那麼必定入不敷出,還要繼續增加其他稅收,來補這個窟窿。
截止2020年,日本養老金缺口爲13萬億日元,並且在不斷擴大。
解決的辦法,無法兩條路:一是增收,即給年輕人繼續增稅;二是減少老年人的福利,並且延遲退休,降低福利的領取數額。
但加稅是加不上去的,年輕人的負擔已經這麼重了,再加就要揭竿而起。
減少老年人的福利,更是絕對不可能,少一分錢他們就會大鬧。日本這樣的民主社會,老年人就是投票的主力軍,60歲以上選民的投票率達到了80%。他們之所以如此積極地參與政治,就是爲了從法律上確保自己的既得利益。這個時候的日本政府,其實是這部分老年人的政府,而不是年輕人的政府,它成了老年人系統性地剝削年輕人的幫兇。但沒有哪個政客敢於得罪他們,敢於削減他們的福利,那意味着政治自殺。
稅加不上去,福利減不下來,結局必然就是崩盤。
這時候還有一條路,那就是印鈔票。就是看起來老年人的福利名義數額沒有減少,但是實際購買力已經大大縮水。類似於騙局。但是既然是騙局,那就不能長久,因爲老年人不是傻子;而且,鈔票印多了,最終引發經濟危機,財富一夜歸零,大家一起死。
日本政府和社會各界也不是沒有想辦法。他們在倡導老年人繼續工作,延遲退休,削減稅收和養老金,所以很多白髮蒼蒼的老人還在當服務員;他們希望年輕人出來投票,把選舉權年齡從20歲降低到18歲,以通過民主手段對抗老年羣體;至於說印鈔票,那是任何政府都晝夜不息在做的標準動作。
然而,這些都是杯水車薪,要麼起不了大作用,要麼只是延緩危機發生的權宜之計。
所以這就是個死局,神仙來了也沒辦法。因爲資源是稀缺的,福利不是天上掉下來的。不管怎麼搞,結局都是死,只看怎麼個死法和遲早。經濟繁榮了,年輕人找工作容易、工資率高,就還能勉強撐着,維持一段時間;經濟衰退了,自己都活不下去了,那就把矛頭指向老人羣體,或者最終大家同歸於盡。
毀滅吧,趕緊的!社保這種制度,早崩了比晚崩了好。
三
我們的印象中,戰後及平成時代以來的日本,是一個溫良的社會。當代日本人,90度鞠躬,乾淨整潔,待人和善友好,卻發生了駭人聽聞的系統性仇老恨老殺老,難道是日本人的“傳統美德”丟失了嗎?
並沒有什麼“傳統美德”,傳統美德也靠不住。在經濟民族主義時代,日本人的傳統美德是燒殺搶掠,敢死隊、敢上戰場殺人、敢搶地盤,纔是美德。不這樣做的,被視爲懦弱,然後被刺殺。
人們經常說,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。但是中國古代甚至到改開以前,棄嬰、遺棄老人的事情層出不窮。所以這也並沒有多麼“傳統”。
一種美德之所以能夠成爲傳統,不能用民族性來解釋。因爲傳統、美德從來不是飄在半空中的,它的背後,是真實的人的行動邏輯,即經濟動機的結果。
1980年代,街上小混混很多,偷雞摸狗,所以搞嚴打,動輒槍斃。到90年代後期以後,中國的社會治安就很好了。這是嚴刑峻法的結果嗎?是中國人突然就熱愛和平合作了嗎?不是。是因爲市場經濟不斷進步,爲人們提供了充足的工作崗位和節節攀升的工資率。當通過工作就能過上體面的生活時,誰還願意去犯罪呢?犯罪畢竟是極高風險的行動。
改革開放走向深入,商家的道德水平似乎突然提高了,坑蒙拐騙少了,眼光長遠的多了,又是保質保量,又是七天無理由退貨,現在甚至“僅退款”,是因爲我們的傳統美德變了嗎?不是。是市場經濟的消費者主權,讓每個人都變得更加誠信,因爲他們知道,放棄眼前的蠅頭小利,誠信生產和交換,有利於自己的長遠利益。
美國紐約的出租車司機,不願意送人去黑人聚集的哈萊姆區,是因爲他們道德低下愛搞種族歧視嗎?也不是。是因爲哈萊姆區明明犯罪率高,出租車司機動輒被搶,紐約市政府卻不允許出租車自由定價,反倒進行價格管制,價格無法覆蓋風險,所以表現出來的就是,出租車司機不去了,“道德敗壞”了。
所以,道德問題只是表象,背後的人的經濟動機,纔是根本。因爲經濟,纔是人類生活的常態。
那麼同理,是日本年輕人基因突變了,傳統美德不管用了,形成一個仇老恨老的社會嗎?並沒有。無緣無故的,仇恨啥?總是由於經濟動機,導致了一個不尊老愛幼的社會。
年輕世代本來就生活壓力巨大,卻必須拿出收入的很大部分來供養不事生產的老年人,這些老年人不用工作,卻拿得比工作的年輕人還多,天理何在?更荒唐的是,這些老年人還不是自己的父親母親,而是跟他們毫無關係的陌生人。也就是說,這些人僅僅由於年齡大、人數多,就通過民主程序,享有了對年輕人的財產予以剝奪的權力。
福利制度如此反經濟、反倫理,卻以民主這個政治正確之名加持難以撼動,那麼,既然投票投不過,激進的年輕人,有什麼理由不盼着老年人早死呢?又有什麼理由不鋌而走險,幹掉他們呢?
這絕對不是替殺人犯開脫,殺人償命,這沒啥說的。只是在說,一個道德崩壞的社會,背後必有其經濟動機;如果道德家們光是站在空中指責人們道德敗壞,那是不得要領、不觸及根本的。是經濟政策導致了道德的崩壞。
所以,並沒有什麼一個民族的“傳統美德”。我們之所以堅守某些美德,是因爲這樣做有利於我們的長遠利益。這個利益,包括經濟利益,也包括名望、聲譽、心理滿足。
誰說道德就必然與經濟衝突呢?沒有的事。道德與經濟,一體兩面。有利於人的長遠利益的道德,纔會得到實踐。光靠道德說教,是無用的,如果堅持一項道德,不但對自己毫無好處,而且讓自己不斷做出犧牲,那你就是說破天,它也無法長期實行,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形成一種“傳統”。
你現在哪怕是拿個高音喇叭天天給日本年輕人洗腦,說你們要尊敬老人,出錢給他們花啊。沒用的。這就更不用說道德的善變性了。基督教沒有教人從善嗎?可是當人們認爲消滅異教徒就是從善的時候,就會大開殺戒,他們認爲武德充沛,纔是“傳統美德”。
所以,必須從經濟動機上去分析社會問題,也必須從經濟問題入手,去重建我們的道德。
四
現在,中國走向了另一個十字路口。
跟日本一樣,在經歷了幾十年的高速發展之後,未富先驕地進入福利社會,網絡上天天都是要福利的聲音。他們只想要福利,不想要高稅收,或者準確地說,不想要對自己徵稅,而希望對別人徵稅。他們居然意識不到,這是一個既要又要還要的烏託邦。
中國現在65歲以上的老年人,已經達到2.17億人,佔到人口總數的15.4%,妥妥的中等老齡化社會;這幾年,生育率又在持續下降,再“刺激”都刺激不起來,因爲人不是豬,一刺激就下一窩。雪上加霜的是,經濟又陷入低增長之中,當然,這本身就是福利制度侵犯產權、毀滅資本、打擊財富生產的結果。
想想看,幾億人不事生產,光跳廣場舞和旅遊,還有爲數衆多的公務員和國企,都靠越來越少的年輕人交稅養活,最終是個什麼局面?
只會比日本更差。
因爲,日本好歹有個“民主程序”,而中國,是鐵碰鐵、硬碰硬,到時候恐怕就火星子四濺……
到那時,尊老愛幼的中華民族傳統美德,恐怕就要消失不見了。
所以,我們到底何去何從?
如果每個人都按照市場經濟的原則,崇尚自我奮鬥、不侵犯他人財產、自負其責,老年人就不是社會的負擔,而是一筆寶貴的財富。他們通過財富、文化的代際傳承,維護家庭價值觀和責任感;家庭護佑之下,我們依靠資本積累和親情道德相互扶助,不依靠國家,權力就無法入侵家庭,由此築起我們社會自治和自由的堅強堡壘,這也是通往繁榮幸福的唯一道路。
如果大家都要福利,孩子由國家管、老人由國家管,那麼父母與子女的相互價值就下降,家庭的重要性就下降,生不養死不葬。既然國家管撫養,父母有什麼重要?既然國家管養老,子女又有什麼重要?既然國家掌控一切,儲蓄又有什麼重要?既然老一代人不但不會給下一代人留下儲蓄,反倒成爲下一代人的負擔,那麼爲什麼不遺棄他們、甚至殺掉他們?
到那時,就真正的禮壞樂崩!哪裏還有什麼中華民族傳統美德,只有一個仇老恨老甚至殺老的社會,製造一幕又一幕的人倫慘劇。
一個家庭,父母將孩子撫養長大,在年輕的時候勤奮工作積累財富,在自己年老失去勞動能力的時候,孩子開始照顧父母,但是父母並不願意給孩子增添過多的經濟負擔,他們在年輕的時候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生活物資,只是尋求生活上的照顧和情緒上的價值。當他們最終逝去,不但不會給孩子造成經濟上的負擔,反倒會給孩子留下一筆財產。這纔是一個良性的代際傳承,也不過是千百年來人類生活的常識。
所以,老年人不要裝糊塗,不要拿人家孩子的錢跳廣場舞心安理得。在理直氣壯地主張自己的福利的時候,應當算算賬,你到底交進去了多少錢?那中間巨大的差額,應該清楚,這就是對年輕人的剝削,而且,是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的剝削。這是最大的“爲老不尊”。那麼招來仇恨,就不要怪社會。
當知識分子主張福利制度的時候,要知道,這是反經濟、反道德的。市場經濟講究的是自我負責,權利平等,消費來自於自己的生產。大量的福利支出,將導致經濟衰退,一個到處搶劫人的社會,經濟怎麼可能好?道德怎麼可能不崩?到時候誰都無法倖免。知識分子們也不妨算算賬,看看福利制度到底能不能持續下去,很好算的,不要裝作很有良心的樣子指點江山,到頭來一道小學數學計算題就讓自己原形畢露。
福利制度,也是反自由的。當把孩子養育、老人養老的職責都交給國家的時候,權力將入侵家庭這個自由的最後堡壘,將所有人都通通國有化。由國家來照顧大家的一切,然後自然而然地,一切聽從國家的號令,一個集體農奴制,將由此形成。
路怎麼走,依賴於大衆觀念。經濟學只告訴大家因果關係,至於到底怎麼選,是每個人的事。不同選擇之間,不僅意味着貧困還是繁榮,而且意味着生存還是死亡。